10他给我递过来一杯热水，坐在我对面，神情疲惫。「你的案子，影响很大。」「全国都在讨论。」我握着温热的杯子，没有说话。他沉默了很久，才艰难地开口。「从我个人情感上，我理解你。甚至佩服你。」「但是，我是一名警察。」「我代表的是法律，是程序正义。」「法律的程序正义，不容挑战。」他看着我，眼神里有挣扎，有痛苦，但更多的是作为一名执法者的坚定。「你的正义，是以暴制暴。它毁了八个家庭，也毁了你自己。」我抬起头，静静地看着他。看了很久。然后，我轻声问他：「陈警官，你的正义，在一年前我最需要它的时候，在哪里？」「当我拿着身份证，去派出所一次次报警。」「说我被人威胁、恐吓、人肉。」「你们的回复是‘网上的事，我们管不了’的时候，你的正义，又在哪里？」「当我的家门被泼满油漆，我父亲被气到心脏病发，躺在icu里的时候，你的正义，在哪里？」每一个字，都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陈警官的心上。他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是啊。它缺席了。它在我最需要的时候，彻彻底底地缺席了。所以，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，去讨回属于我的正义。哪怕，这种正义，血腥，极端，且注定毁灭。陈昂无法回答我的问题。会面室里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那条名为法律的线，和他内心道德的天平，出现了巨大的，无法弥合的鸿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