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过去，搜寻毫无进展。

霍淮声一个人待在空旷的房子里，第一次真正开始“注意”这个他住了几年的家。

窗台上那盆她精心养护的茉莉，因为无人浇水，已经彻底枯萎发黄。

厨房里，那些她常用的锅碗瓢盆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。

沙发上还搭着他前几天换下来、却再也没人收去洗的军装外套。

这个家里，处处残留着她的痕迹，却又如此清晰地彰显着她的缺席，和她曾经存在时的……匮乏。

他以前从未留意过这些。

“砰！”

家门被猛地推开，霍母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：“霍淮声！你个混账东西！我才听说，你和初宜离婚了？！是不是因为那个何皎皎？你是不是要气死我？！”

霍淮声正心烦意乱，被母亲一顿训斥，火气也窜了上来，第一次顶撞道：“我的事不用你管！要不是你当初非要逼我娶她，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！”

“你！”霍母气得浑身发抖，“好！好！我不管你了！你就跟着那个狐媚子过去吧！我看你能有什么好下场！”

母子二人不欢而散。

霍母前脚刚走，何皎皎后脚就精心打扮后来了。

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柔情，柔声安慰道：“淮声，你别太难过了……为了那种不识好歹的女人，不值得。”

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，暗示道：“其实……我住的那边筒子楼，最近水管老是爆，屋顶也漏雨……我一个人住着，有点害怕……”

她顿了顿，脸颊微红，声音更轻：“既然……既然你现在一个人，要不……我暂时搬过来照顾你吧？也能省去你来回跑的麻烦。”

霍淮声看着何皎皎柔弱依赖的眼神，听着她温言软语的提议，心中一阵烦闷。

这不就是他曾经想要的吗？

摆脱温初宜，和皎皎在一起。

他试图说服自己，这就是他期盼的结果。

于是，他揉了揉眉心，疲惫地点了点头：“……随你吧。”

何皎皎心中狂喜，立刻搬了进来。

然而，同居的生活，远非霍淮声想象的那样。

何皎皎完全不像温初宜那样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
她十指不沾阳春水，从不做饭洗碗，甚至连自己的衣服都等着霍淮声或者勤务兵来洗。

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，还总是有各种琐事麻烦他——

“淮声，我头晕，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卫生所？”

“淮声，我看中了一件新裙子，你陪我去买嘛！”

“淮声，我以前的同事欺负我，你能不能去找他们领导说说？”

霍淮声从前线回来，本就军务繁忙，现在还要分神处理何皎皎层出不穷的“小事”，渐渐感到力不从心，身心俱疲。

夜深人静时，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温初宜。

他在前线时，她从未让他为家里的事操过一分心。

她总是默默处理好一切，让他毫无后顾之忧。

这种清晰的对比，像细小的针，一下下刺着他。